第15章 终局与开端
刺耳的警报声中，沈昭棠一把拽住陆厌的手臂：”后门！”
两人刚转身，电梯”叮”的一声打开，三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冲出来，手中赫然是闪着寒光的匕首！
“小心！”陆厌低吼一声，猛地推开沈昭棠，自己却被当胸踹了一脚，重重撞在墙上。腹部的伤口顿时崩裂，鲜血瞬间浸透病号服。
沈昭棠眼中寒光一闪，抄起走廊上的灭火器就砸向最近那人的面门。”砰”的一声闷响，那人鼻血横流地倒下。她顺势一个侧踢，将第二人踹进护士站，药瓶器械哗啦碎了一地。
第三人见势不妙，转身就跑。沈昭棠正要追，却听见陆厌痛苦的闷哼。回头一看，他正捂着腹部跪倒在地，脸色惨白如纸。
“撑住！”她冲过去扶起他，触手一片湿热，血已经浸透了两层绷带。
陆厌的呼吸急促而浅，却还强撑着指向安全通道：”走，那边。”
沈昭棠半拖半抱地带着他冲进楼梯间。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，显然整栋楼都在疏散。她当机立断，改往上走。
“顶楼，有直升机停机坪。”陆厌气若游丝地说。
爬到八楼时，陆厌已经几乎失去意识，全身重量都压在沈昭棠肩上。她的手臂因用力过度而发抖，后背被汗水浸透，却咬紧牙关一步不停。
终于推开天台门的瞬间，刺眼的探照灯直射而来！沈昭棠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匕首。
“昭棠！是我！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。
灯光稍偏，沈昭棠这才看清停机坪上站着戒备的苏砚，他身后是一架已经启动的直升机！
“苏教官？你不是被停职了吗？”
苏砚快步上前帮她扶住陆厌：”官方停职，私下行动。答应了你哥，照顾你。”他检查了下陆厌的伤势，脸色骤变，”伤势不轻，得马上就医！”
直升机轰鸣着升空，沈昭棠紧握着陆厌冰凉的手，看着他被医护人员紧急处理伤口。苏砚在她耳边大声解释：”祁家买通了医院的人，是林修提前预警，通知了我。”
“林修呢？”沈昭棠突然发现少了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兽医。
“他留在医院善后。”苏砚的表情有些复杂，”那小子……不简单。”
沈昭棠还想追问，却被医护打断：”他失血过多，需要立即输血！”
“抽我的。”她不假思索地伸出胳膊，”O型，万能供体。”
针头刺入血管时，沈昭棠注视着陆厌苍白的脸。他的睫毛在舱内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，眉头因疼痛而微蹙。这个看似文弱的男人，体内竟藏着如此惊人的坚韧。她轻轻拂去他额前的冷汗，心中某个角落悄然软化。
直升机降落在市郊一家私立医院楼顶。早已等候的医护团队迅速将陆厌推进手术室，沈昭棠想跟进去，却被拦在门外。
“放心，这里很安全。”苏砚拍拍她的肩，”是我们的人。”
沈昭棠这才注意到，走廊上站岗的都是苏砚带出来的人，眼里冒着凶气，其中几个她还认识，都是精锐，以一当百的人物。
“祁家这次太过分了。”苏砚咬牙切齿，”公然在医院行凶，真当警方是摆设？”
沈昭棠疲惫地靠在墙上：”他们狗急跳墙了。”她将陆厌发现的身世之谜简要告知，”如果证据确凿，祁老爷子不止是走私，还涉及多起谋杀。”
苏砚眼睛一亮：”所以周律师老家的证据是关键？”
沈昭棠点点头，突然想起什么：”目前几点了？”
“凌晨四点十五。”
“祁临的记者会是几点？”
“上午十点。”苏砚皱眉，”怎么？”
沈昭棠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：”我要在记者会前赶到周律师老家。”
“你疯了？”苏砚压低声音，”那里肯定有埋伏！”
“正因如此。”沈昭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”陆厌受伤，他们必定以为我们会推迟行动。”她看向手术室，”等他脱离危险，我就出发。”
苏砚盯着她看了几秒，突然笑了：”你变了，昭棠。”
“嗯？”
“以前的沈昭棠，绝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计划。”苏砚意味深长地说，”看来那个书呆子兽医有点本事。你哥如果看到你这样子，应该会很高兴。”
沈昭棠耳根一热，正想反驳，手术灯灭了。主刀医生走出来，摘下口罩：”血止住了，但需要观察24小时。暂时别让他活动。”
透过玻璃窗，沈昭棠看到陆厌躺在病床上，身上插满管子，胸口微弱但规律地起伏。她长舒一口气，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因攥得太紧而发白。
“我会留人守着。”苏砚说，”你去准备吧，一小时后出发。”
晨雾笼罩着郊外的老房子，这座废弃的福利院孤零零地立在半山腰，墙皮剥落，藤蔓爬满斑驳的外墙。沈昭棠蹲在对面的树林里，用望远镜仔细观察。
“东侧两人，西侧三人。”耳机里传来苏砚的声音，”正门看起来没人，但可能有监控。”
沈昭棠调整焦距，突然在二楼窗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，祁临！他正烦躁地来回踱步，时不时看表。看来记者会前他亲自来守株待兔了。
“发现目标A。”她低声报告，”看来他们很重点关注这里。”
“按计划行动。”苏砚回应，”记住，我们的目标是证据，不是抓人。”
沈昭棠悄悄摸向福利院后墙。那里有一个隐蔽的地下室入口，根据陆厌提供的图纸，可以直接通往保险库。
砖墙潮湿冰冷，爬满青苔。她找到那块标记过的松动砖块，轻轻一推，”咔嗒”一声轻响，隐藏在藤蔓下的铁门露出一条缝。
霉味混合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沈昭棠打开手电，小心地钻进去。狭窄的甬道向下延伸，墙壁上凝结着水珠，脚下时不时踩到积水，发出细微的声响。
拐过两个弯，前方出现一扇锈蚀的铁门。门锁已经被人破坏，显然祁家的人已经来过了！
沈昭棠的心沉了下去，但还是轻轻推开门。手电光照亮了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，墙边立着一排老式保险柜，大部分都被撬开，里面空空如也。
“来晚了？”她喃喃自语。
就在这时，耳机里突然传来苏砚急促的警告：”有人下来了！快躲起来！”
沈昭棠迅速关掉手电，闪身躲到一个倾倒的柜子后面。脚步声越来越近，伴随着不耐烦的咒骂：”老爷子非要我来检查第三遍，能有什么！”
声音戛不过止。沈昭棠屏住呼吸，听到那人似乎在翻找什么。突然，”咔嚓”一声脆响，像是某个机关被触发了。
“卧槽！”那人惊呼。
一道暗门在墙面上无声滑开，露出一个隐藏的壁龛！沈昭棠从缝隙中看到，那人从壁龛里取出一个防水袋，里面隐约可见是一叠文件和一盘磁带？
“终于找到了！”那人兴奋地掏出手机，”老板，我找到……”
他的话永远停在了这里。沈昭棠一个箭步上前，手刀精准地劈在他颈侧。那人软绵绵地倒下，防水袋掉在地上。
沈昭棠迅速捡起袋子，粗略检查内容，正是周律师记录的祁家犯罪证据，包括祁老爷子指使杀人的录音！
“得手了。”她对着耳机说，”准备撤离。”
刚转身，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：”沈小姐，这么急着走？”
祁临带着两个保镖堵在门口，手中的枪稳稳指向她的心脏。
晨光透过残破的窗户照进来，为地下室镀上一层惨淡的金色。沈昭棠慢慢举起手，防水袋仍紧握在掌心。
“把东西给我。”祁临伸出手，笑容优雅如常，”别逼我动粗。”
沈昭棠估算着距离和对方的武器配置，祁临持枪，两个保镖一个拿电击棒，一个空手。如果苏砚按计划行动，目前应该……
“砰”
一声巨响，地下室的灯突然全灭了！与此同时，沈昭棠一个侧滚翻躲开祁临的射击路线，顺手抄起地上的铁棍掷向持枪的手。
“啊！”祁临痛呼一声，手枪掉在地上。
黑暗中，沈昭棠凭借记忆冲向出口。一个保镖扑上来，被她一记肘击打中软肋。另一人挥舞电击棒，蓝紫色的电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。
眼看就要冲到门口，脚踝突然被抓住！沈昭棠重心不稳摔在地上，防水袋脱手飞出。祁临扑向袋子，却被突然出现的另一只手抢先一步。
“谢谢保管。”陆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！
沈昭棠又惊又喜：”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兽医院……全员出动。”陆厌的声音虽然虚弱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。他按下手中的某个按钮，整个福利院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！
“警察马上到。”陆厌拉着沈昭棠站起来，”我们走！”
祁临在黑暗中怒吼：”拦住他们！”
保镖再次扑来，陆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按下，同时对沈昭棠说：“捂住耳朵！”一道强光伴随着高频噪音爆发，瞬间让保镖痛苦地捂住耳朵蹲下。
“声波干扰器。”陆厌喘着气解释，”林修的小发明。”
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地下室，迎面撞上赶来支援的苏砚和其他人员。
“证据到手了？”苏砚急问。
陆厌举起防水袋：”都在这里。”
远处传来警笛声，越来越近。苏砚松了口气：”大局已定。”
就在这时，福利院二楼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！众人抬头，看到祁临正尝试从窗户跳窗逃跑。
“拦住他！”沈昭棠喝道。
几名警察冲进楼内，但为时已晚，祁临已经跳上一辆准备好的摩托车，轰鸣着冲下山路。
“跑不了。”陆厌却出奇地冷静，”我在所有出口，都安排了'小动物'。”
仿佛印证他的话，山脚下突然传来急刹车和碰撞声。对讲机里传来林修气喘吁吁的声音：”目标B落网，重复，目标B落网！”
沈昭棠这才注意到陆厌的脸色白得吓人，额头上全是冷汗。他的病号服已经被血浸透了大半，整个人摇摇欲坠。
“你……”她又气又急，”真是不要命了？”
陆厌虚弱地笑了笑：”值得……”话音未落，他眼前一黑，向前栽去。
沈昭棠一把接住他，触手一片湿热。她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：”救护车！快叫救护车！”
阳光透过窗帘洒进病房，为一切镀上温暖的金色。陆厌缓缓睁开眼睛，第一看到的是趴在床边睡着的沈昭棠。她的长发有些凌乱，眼下有明显的青黑，显然守了一整夜。
他轻轻动了动手指，发现自己的手被她紧紧握着。这个发现让他的胸口涌起一股暖流，比任何止痛药都有效。
门外传来刻意放轻的交谈声：”所有证据都移交检察院了，祁老爷子在国际航班上被捕，媒体已经炸锅了。”
是苏砚和林修的声音。陆厌想坐起来，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，忍不住轻嘶一声。
这细微的声响惊醒了沈昭棠。她猛地抬头，对上陆厌含笑的双眼，瞬间睡意全无：”你醒了！”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。
“嗯。”陆厌的声音有些沙哑，”我睡了多久？”
“28小时。”沈昭棠按下呼叫铃，”医生说你失血过多，再晚送来十分钟就……”
陆厌轻轻回握她的手：”对不起……让你担心了。”
沈昭棠瞪他一眼：”下次在逞强，我就……”
“就怎样？”陆厌忍不住逗她。
“就让你见识见识沈家祖传的擒拿手！”她恶狠狠地说，手上却小心翼翼地帮他调整枕头。
医生进来检查后，宣布陆厌已经脱离危险，但需要静养两周。沈昭棠送医生出门，回来时看到陆厌正尝试拿床头的水杯。
“别动！”她快步上前帮他拿水，”伤员就要有伤员的自觉。”
陆厌乖乖喝水，眼睛却一直看着她。阳光在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，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，美得让他移不开眼。
“看什么？”沈昭棠被他盯得不自在。
“看你。”陆厌难得直白，”谢谢你，为我做的一切。”
沈昭棠耳根发热，故意岔开话题：”那些证据已经提交了，祁家父子面临十几项指控。”她顿了顿，”你的身世……媒体已经报道了。”
陆厌平静地点头：”我知道会有这一天。”
“你……有什么打算？”
陆厌望向窗外：”第一，把'兽医院'正规化。”他笑了笑，”然后，继续做我的宠物医生。”他看向沈昭棠，”当然，如果我的搭档还愿意……”
“谁是你搭档。”沈昭棠撇嘴，眼中却带着笑意，”不过，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，勉强再合作几次吧。”
陆厌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。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，温暖而明亮。
就在这时，林修慌慌张张地冲进来：”出事了！刚刚收到消息，祁老爷子在押解途中被劫走了！”
“什么？”两人异口同声。
林修递过平板，上面是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：几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袭击了押送车，手法专业得令人胆寒。
“这不是普通劫匪……”陆厌皱眉，”是职业雇佣兵。”
沈昭棠和陆厌对视一眼，同时意识到，祁家的故事远未结束，而他们即将面对的，可能是一个更加庞大危险的黑暗网络。
未完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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